瑞格蕾尔

一只乖巧的游戏码农

【刀剑乱舞】易主

【BE预警】【碎刀预警】【OOC预警】

【私设严重】【伦理哏多了扣钱】

【鲶尾藤四郎 x 审神者♀】亲情向+乙女向

一个月前在群里的脑洞,终于难产出来了,文气断断续续,不知所云,盖心有所感,来日方长,改天重修,各位看个热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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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露一早起来锻刀的时候,发现栏位满了。


奇奇怪怪的,明明昨天记得还剩一个位置可以显形,现在却显示已经满了,宁露看了看白布裹着的刀,用手比了比长短,应该是一振稀有的薙刀。


啊,好想要啊,万一是静静呢。外婆把这个本丸传给自己的时候,就没有静静,别的薙刀也很少,自己内心还是很想要的。


于是早饭的时候就唠叨了两句,对面坐着的近侍鲶尾藤四郎手一抖,就把汤碗打翻了。胁差摘下手套看了看自己伤痕遍布的手,然后抬起头来一言不发地看了她两秒,吓得她连地缝都找不到了。宁露赶忙道了个歉,摆出一份乖孩子的样子看着胁差,又主动把桌子擦好。


自己的近侍呢,像个大爷一样地背着手在旁边看着她做完这一切,然后转过去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
和往常一样,讨好的小动作被他完完全全地忽视了呢。宁露站起来,颓废地靠在了门框上,门框上的标记,从一米,一直断断续续地爬啊爬,延伸到自己的脑后,一米七二。今年自己已经十七了,一米七二了。


但是一米七二的自己,看到这个一米五八的老大爷,还是这么害怕。


宁露望了望门口远去的背影,双手交叠着反复摩挲。


外婆,对不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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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好时政从来不派心理咨询师,否则我马上会被送去刀解吧。


这是我想要杀死现主的第十二年。


掐死她,下毒,溺死,火烧,甚至我拔本体出鞘,都能在凛冽的刀身上读出“杀了她”三个大字。


有时我半夜会惊醒,因为梦见她柔软的小肚皮被我的本体刺穿,吓得冲进她的屋子,跪在她面前。睡梦中的她一个翻身就紧紧抱住了我,把小脑袋往我的怀里钻,口水沾满了我的衣襟。我的手离她幼嫩的脖子就那么近,可那个人临终前在我耳边说的话久久没消散,我还是没忍心下去手。


可能是我的怀抱让她感觉安心,她睡得跟一头小猪一样,留我一个人睁着眼睛干坐着,纠结着杀还是不杀,一坐坐到天亮。


她只是个小孩子。我何其残忍。


她的身上有我曾经最熟悉也最喜欢的淡淡柠檬草香,可现在这种香味却像是梦魇一样折磨着我,诉说着爱人的不忠和自己的愚蠢,更刀割一般地嘲笑着我彻头彻尾的原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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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丸的刀们,大多都很喜欢宁露。习惯了前主四十多年来的统治,如今换了和她各方面都很相似的亲外孙女,众位不仅没有感受到离别的悲伤,豁达的几位甚至品出了几番“沉舟侧畔千帆过,病树前头万木春”的生机,哪怕是粟田口的几位,也在和小姑娘相处的过程中渐渐养成了好感。


如今这个五岁就成为审神者的小女孩,也要成人了。下个月的成人礼,每个刃都精心准备了礼物,有的刃手工磨了一年的梳子来让宁露梳她那又长又顺的黑发,有的刃裁了一整年的小裙子,有的刃不眠不休剪了她从小到大的视频影集,有几个刃终于可以挖出藏了十三年的女儿红,里面藏的梅干都化在了甘醇的酒里。宁露装作不知道这一切的发生,可是她悄悄记了本日记,想把所有人的友善都记录下来,忌日的时候讲给外婆听,炫耀自己把他们照顾的很好。


说起来,自己也不是一直觉得他们友善的。第一次走进这个大广间,看到无数刀剑的时候还是吓了一大跳,现在还隐隐记得当时自己的眼中一片黑线,觉得他们都像坏人,情急之下抓住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把自己藏起来。


现在她和别人都熟悉了,可那个熟悉的怀抱却越来越陌生。明明雷打不动地做了自己十二年的近侍,他却连点表示都没有,每天只是埋头处理公文,好像她的成人礼和他完全无关。


宁露坐在天守阁上,望着窗外缓缓流过的小河,手中写信的笔顿了顿,一颗豆大的泪珠砸在了简短的信上,晕湿了母亲的名字。被自己的近侍嫌弃,连寄给母亲的信都不知道能不能送达。  


她只是希望成年的那一天有家人陪着自己,这个要求,那么难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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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,醒来后喝了一口床头的安神茶。明明知道这玩意对于非人类的自己一点用都没有,甚至连本丸里的莺丸和三日月最近都陪新主人喝起了可乐,我还是习惯在睡前的床头上摆一杯,好像这样就能想起她发间的味道。


奇怪,我活了一千年都还像个小孩,怎么这五十多年突然就老了。


老到了我有时会问自己,你真的还是那振名为鲶尾藤四郎的胁差吗?


这次的噩梦与众不同,不知是不是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了,反而十三年前的事情会越来越清晰。十三年前的那一天,我的前主,第一次从现世带人来这个本丸。


六十多岁的老太婆,怀中抱着一个目如点漆的粉瓷娃娃,滴溜溜的大眼睛打着转,羞怯地打量着这个非日常的世界,眼神中还有一丝恐惧。前主把她放在了地上,她慌慌张张地抓住了最前排的我……的裤腿,我一把把她抱起来挂在肩上,前主的脸上露出了慈祥又安心的笑容,她的眼睛如年轻时一样明亮,看着我的那一瞬间似乎带着心照不宣的狡黠。


随后我听到这个头发斑白的老人,我的爱人,在众人的注视下,宣布了两件至今为止没能让我相信的事情。她说,


“诸位,这是我的小外孙女宁露,也是你们从今往后的审神者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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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露打记忆里就几乎没有母亲。


最早的记忆里,自己小小的手被外婆温暖的大手牵住,外婆抱着自己在小河边嬉戏玩耍,把小石子丢在溪流里打水漂,摘河边的野花编花环,玩泥巴。偶尔外婆会蹲下来,指着小河消失的尽头若有所思。她回转过头对自己说,


“小河的尽头就是外婆家。如果宁露哪天孤独了,就乘着小船,逆流而上,经过一棵樱花树,有一个木头做的小房子,就是外婆的家。”


宁露那时还不知这个木头房子将成为她全部对家的记忆,她只知道,那时的自己那么想逃离面目模糊的只有争吵声和深夜开门声的母亲,想和外婆永远生活在一起。


这个梦想实现的太快了。


现实某一个朦朦胧胧的晚上,窗外风沙大作,远处隐隐的火光一跳一跳,而父亲正穿着一身戎装,坐在门槛上沉默地抽着烟,母亲也是相似的打扮,只不过手在空中不停划着,耳机里传来震耳欲聋的指令,脸上的泪痕还没干。


一向温柔的祖母严肃地站在屋子中央。“不管怎么说,宁露跟我走。她太小了。”


“我还是一句话,不行,您说什么也不能带走她!……您藏不下她的,代行者已经掌握了我们家三个人的全部信息,您……妈,你不要,你不要离开……”


“唉,也瞒不住你。委屈你了孩子,我留下的这个机构,从今要全权托付给你了。没什么要嘱咐你了,你那么聪明,记得保护好自己。”


“如果有来生,再来做我的女儿吧。”


宁露记得抱走她的那双手十指尖都布满了茧子,皱巴巴湿乎乎的,按的她有些疼。


邮局传来了她的短电报。


“生日至。母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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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直以为我的小姑娘能活到八十岁,活到九十岁,可以在我编的藤椅上,摇着月光永远睡去。


如果我知道那是我和她的最后一面,我一定不会选择和她赌气。她宣布了消息后惶恐而急促地望了我一眼,仿佛无声之间在恳请我的宽恕。那时候我多傻,众人散去以后她焦急地握住我的手求我照顾她和别人的孩子,恳请我看在她的份上保这孩子平安,让她健康快乐的长大。


我让她给我一个理由,她想了想说,“我需要考虑一下怎么告诉你。这样吧,你先去远征三天,三天后我给你答案。”


那次远征的级别本来应该很低,可是第二天的下午在战斗中,我突然感觉灵力被抽干一样,连握刀的手都握不稳了。我们每个人都负伤惨重,不得已只能撤退,而我在传送回本丸后跌跌撞撞地闯进她的屋子,却只见房门紧闭,门内传来她苍老而虚弱的声音,坚定而慈祥的说,“我走了以后,他就是你的亲人了,他一定会照顾好你,让你平平安安长大。”


我破开门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。我握了几十年的那双手已经没有了温度,而跪在床前的小女孩抬起头望着我,周身散发出蓝紫色的微光,是我死去爱人灵力的光。


而这深深的一眼,在这十三年来成为了我心底里最深的噩梦。这噩梦缠绕着我十多年,而终于,这样的样子会结束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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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日那天天不亮,宁露就等到了母亲。将这个穿着夹克外套的女人迎进屋里泡好茶后,宁露才有机会打量起这个应该是自己母亲的女人。


女人四十多岁,淡咖啡色的头发剪成利落的短发,戴着一副黑框眼镜,气质从容淡定却疲惫而梳理。摆在门口的运动鞋脏的不成样子,背后还背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背包。


良久,宁露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。“妈妈……”


母亲抬起头,深深地望了宁露一眼,眼神中写满了平静的悲伤。“有的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我从来都没有生下过你。”


她嘴角扯起一个微笑,似乎在嘲弄自己,“在那样的追杀下,你和妈妈,只能在灵力的隐藏下活下来一个。她不愿意让你冒任何风险……她是我的妈妈啊,从她把我捡回来开始,就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……”


“宁露,对不起。我不敢见你,这十三年,对不起。”


宁露深吸了一口气,“捡来的?”


女人摩挲着茶碗。“母亲说,那是一场大战。战争过后整个城市都消失了,她在一群孤儿里找到了我。她说我的眼睛,像她的女儿。”


大雨冲刷下的街道阴暗而潮湿,硝烟融在雨水里向下水道涌去。空中飘来集团的宣传喇叭广播,荒腔走板的交响乐宣告着战争的胜利。


她摘下眼镜,一双深紫色的眸子深不见底,仿佛勾起了宁露心里的记忆。


“你的外婆是一名执行人领队,在末日行将来临的现世收养了我。此后我们隐姓埋名十几年来躲避当局的追杀,等结了婚有了你,她就渐渐把工作移交给了我,专心管理本丸了。谁知那年我们的行踪暴露了,她为了你的安全,把全部灵力都转移给了你……”


宁露震惊的瞳孔慢慢放大,近侍对自己的态度,本丸缄默的前主故事,还有一切的一切,突然一瞬间有了眉目。


她低头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。她心里有个猜想。一个她无法压制的猜想。


她知道近侍大人不知道。这十八年来所有的恨都徒劳了,可他应该知道,知道了以后就再也不会露出寂寞的神色,不会半夜一个人坐在小河边看月亮,不会再躲开自己小小的拥抱。


宁露猛地拉开拉门冲了出去,迎面撞上了一个人。


被撞到的少年口中轻呼了一声,拽住了她的衣袖扶她站好。


“我叫鲶尾藤四郎,是粟田口的胁差。虽然失去了记忆,但是受人之托,今天起就是你的近侍了。”


他歪头一笑,头上的呆毛孩子似的抖了抖,另一只手摊开,光滑细腻的掌心纹路中,静静躺着一张纸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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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叫鲶尾藤四郎,是粟田口的胁差。虽然失去了记忆,但是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

她那时怎么反应的来着?应该是歪着头红着脸笑我是个小孩子,直到被我把头发揉成一整个鸡窝。


我们在一起太顺利了。从她红着脸抬起头的那刻起,这个小姑娘就成为了我一生中唯一的爱人。


我站在小河边,撑着岸边的石头慢慢地坐下来,把自己的本体抽了出来,用遍布伤痕的手慢慢抚摸。刀是不会折断的,但是会慢慢腐朽。这刀的内心,已随他的刀刃一样千疮百孔了。


小河尽头就是她的故乡,她从来没说过她的故乡是什么模样,只说自己来本丸兼职,可一来就是四十年。


每个月初,自己就是在这里送她撑着小船离开,又在十五等着她回来,桃花铺满了水面,她就在船上,顺着水流漂向自己看不见的方向。


我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,靠着青石,开始了我最后的工作。刀尖是最脆弱的部分,我把它用石块敲了下来,捏在水里,在水里松手。碎片打了一个转,一边下沉,一边飘向远方。


“老伴啊,宁露长大了。”我抹了抹嘴角,絮絮地念叨着,“今年也十八了。答应你保护她长大的。”


“现在我做到了。我是不是很厉害啊。”


刀刃上的旧伤还是触目惊心,哪怕已经成了碎片,上面的痕迹还是抹不去。她看到这样的碎片,会责怪我的吧,我用力摩挲着碎片,努力把他们放进水中。


“她长的越来越像你了,都是弯弯的眉眼。比起你的丈夫,你的女儿或许长得更像你吧。”


薙刀樋的末端弯弯翘翘的,握在手里很大一片。以前她最喜欢偷偷摸这里,还嘴硬说是摸头。


“也恨过,恨过那个人也恨过自己,可是后来我也忘记了这些了。你那么喜欢小孩子,你说过要给我生一个女儿,和我一样的眼睛,你记得吗?”


“后来我们知道不可能以后,你跟我说没关系,可是每次跟弟弟们玩到傍晚总会一个人来小河边哭,那时我就在你身后。我一直都觉得对不起你。所以这样也挺好的。”


“宁露今天就要过十八岁生日了。我偷偷给她准备了一个礼物。”


我摸索着解下发绳,红色的绳子草草的勾住刀拵,在水里像条金鱼一样一摆一摆地游走了。


“是一阵新的没有记忆的鲶尾藤四郎。我教了他很久,他会照顾好宁露的。”


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恍惚了起来,不知是自己在说话,还是脑海中无数的声音在大喊。


“我嘛,我还是来照顾你了。我知道你离不开我的,你一直都是这样。”


胁差闭上了眼睛,消失在岸边。


这么多碎片,总该有一个可以流到她的故乡,沉在松软的泥土里,伴她长眠。


一切最终都归于寂静,只剩河流还在静静地流淌着,指着一个回家的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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